《周易》是古代的卜筮书,从其性质来看,和甲骨卜辞同起源于占卜,应用也同在于占卜,虽然两者体制不同,就内容来说,范围也不相同,但无疑都是卜筮者流所做的。即因《易》是一部卜筮书,所以秦焚诗书而《易》独以卜筮书保存下来;也即因其为一部卜筮书,可以附会解释。
所以到了儒家手里,便给他添上了许多道德政治和哲学的解释,如“彖辞”,“象辞”,“文言”,“系辞”之类,都只是儒家把原有的《易》加以发挥,《易》变成中国哲学胚胎的书,而且变成最早保有辩证的朴素唯物主义的哲学传统的书了。
关于古人造“八卦”目的,一些学者如著名的郭沫若、冯友兰、李景春、高亨等先生,都认为是用于占卜的。高亨认为:“古人为了占笠人事的吉凶,创造了六十四卦,来象征宇宙事物。对这个论断,前一句是错的,后一句是对的。占卜之说,是受了《易经》纽、辞中的消极面的影响,颠倒了因果关系。
我们认为,古人造八卦,首先是用来“象征宇宙事物”并用以传输信息的;用来占卜,则是演变出来的次生用途。
“八卦”是用来传输信息的编码符号
在远古人类的发展过程中,信息交往也不断发展,靠口腔发出的声浪信息(语言)以及手势和表情渐为不够。于是,远古人信息的远距传输,除了使用“会意”的实物外,对于一些难于用“原级客体”来会意的信息,往往以结绳(或结藤)、灼木(或刻木、刻骨、灼骨)等方式传送。而“八卦”这种以长、短划痕组成的符号,正是他们一种传递信息的码组或者码符式文字。从传输信息的角度来看,“八卦”的码符带有一定的象形意义。
古人在认识自然的同时,致力于改造自然,这一点在信息传输符号的创造中有所反映。有的信息符号,直接模拟客观事物,象形意义较明显;另一些,进行抽象的“赋予”,象形则不显著。
至于“八卦”采用“一”和“--”这两个符号做基本码元,后世论者也颇有分歧。高亨根据《系辞》中“天一,地二”之说,认为这是“法乎天地”,
①此说基本正确,但欠全面。郭沫若则认为“前者象男阳,后者象女阴”;
②对此,高亨颇有微词,有位大师则讥之为“生殖器拜物教”,虽未免过于辛辣,但郭先生之说确较偏颇。他认为,这是古人观察了宇宙万物中最明显的两种对立的外部形态—“连续”和“离散”之后,才采用了这两个具普遍性的基本符号。至于天地、阴阳、男女之象,乃是这组符号所代表的形态或意义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这样看,便比较客观,而且也可更好地揭露“八卦”作为“信息码”的本质。
此外,卦辞、艾辞中还包含了许多有关古代社会的历史信息:如生产和生活方面的渔猎、畜牧、商旅(交通)、耕作、工艺;社会状态中的家族、部落、政治组织、行政事宜;宗教和艺术思想等等。真是琳琅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