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学常识汉易与周易有什么不同

《汉易》是对《周易》的“反编译”

《周易》只是《易经》的一种,《易》有多种,现在已知的《易》至少有四种——连山(夏易)、归藏(商易)、周易、汉易。什么是“易”?其实用现代语言讲,非常简单——实际上就是中华哲学!换句话说,“易”是古代中华文化背景下,是与西方、现代文化背景下的哲学功能相等同的学术系统!然而,如今人们但凡谈到《易经》,多数以为《易经》就等同于《周易》,这是非常遗憾的,落入了极大的误区。事实上,对后代易学的各类应用形式影响最大的恰恰反而是《汉易》,而非《周易》;并且,这一认识上的误区障蔽了易学传统文化的真实价值。为什么这么说?本来,“易”其实是一种开放式的哲学体系,是自古以来从理论到实践都在不断探索、不断发展的中华式哲学思维模型系统。但它被贴上《周易》这一名不符实的标签后,对百姓而言,其实就等同于将其限定为以文王《周易》、孔子《易传》乃至儒家理学(朱熹等理学家对“四书五经”的诠释、发挥)为权威经典的、范围固定的知识库,成了不容置疑和变化增减的“封闭体系”了。那么,以京房为代表的汉代易学家们究竟干了什么,他们所创造的“易经”和《周易》究竟有什么不同?借用一句当代信息技术行业的术语,他们实际上对《周易》进行了“反编译”。通行的《易经》是文王、周公编撰的《周易》原本+孔子《易传》这样一套组合,其实它主要是对每一种卦象符号(以卦、爻为单位)给出了一组价值评估(吉凶悔吝),而这种价值评估实际上仅仅是“偶然性”的演示,而缺乏“必然性”的规则抽象。“偶然性的演示”是指每个卦的卦辞、爻辞的文字,只是编者偶然地选取某种自然、社会、人事现象来“演示”编者所理解的一种哲学思维而已,可以说是原始的、“解构化”的哲思——并未提出任何通用性规则,更没有针对社会生活的任何具体领域的系统性应用(反之,像《三十六计》这种书反而自称是将《周易》运用于军事的著作)。比如乾卦的卦辞、爻辞讲的东西玄之又玄,你只能靠悟,更无只言片语涉及在诸如政治、商业、军事、婚姻、养生等领域如何去进行价值判断、取舍决策。所以,这样一种易经,它不是规则明示,而只是暗示、启发(或者说只能靠读者的“猜”,说好听点叫“悟”)——换句话说,它缺少从卦、爻这些基础符号到价值评估结论的联接、逻辑推导过程,所以你学了《周易》,等于是积累一种现成知识而非思维方法——因为你还是不会用,充其量只能得到一些模棱两可的印象,除非有人帮你“反编译”。

那么,以京房为代表的汉代易学家究竟干了什么,怎样作了《周易》的“反编译”呢?那就是回归“象数”的本源,结合“阴阳”与“五行”两种哲学源流,为易经六十四卦的符号系统重新制定了规则(甚至颠覆了《周易》对六十四卦的排位形式,改为用“京房十六卦变”和八宫卦来重组六十四卦),即一套完整的象数体系和应用规则。“数”是伏羲创立八卦图式的根本,加上成熟的天干地支、阴阳、五行理论组成一套完整的哲学思维、应用素材,可以说这是“反编译”后的《易经》源代码。假如《汉易》是“系统层”的东西,那么《周易》只能算“应用层”——其卦辞、爻辞只是一种易经思维模式的应用示范,而孔子为《周易》添加的“十翼”(传为周公撰的《系辞》,孔子撰的《彖辞》、《象传》等)则是另一种道德伦理上的应用示范。

广东湛江的易学家张兴全在《数的起源与实际运用》一文中说了一段话:“数有奇有偶,有阴有阳,乃能变化,变化就是造化,何须假托以爻而玄耶。尤其是周公‘系辞’、孔子之‘传’更增其累,把天真的造化加以繁琐,重在俗事,动则曰君子与小人,再则曰无咎,忽尔天上,忽尔地下,有时男男女女,有时忧忧戚戚,把人弄的头晕脑胀,有失易之真理,灭绝河图、洛书的本来面目。不必追求文王、孔丘之词。周文王、孔丘不亦是人乎?我们不亦是人乎?他们能用他们的语言左右易之真理,难道我们不能各抒己见吗?”

《汉易》是有意识构建的应用模型

其实张兴全的说法看似离经叛道,其实并不为新,这就是汉代易学家的潜台词。以《京氏易传》为代表的《汉易》吸收了汉代成熟的阴阳、五行学说,重构了一套比较完整的易学应用模型;同时,将易学与人世的时政相联系,试图建立一个以“天人合一”为指导原则的政令决策模式。“天人合一”本质上是一种哲学意义上的世界观,认为世界的本质是“人”与生存环境、自然现象界是一种整合的(合一)、互为反馈(交感)的存在模式。《汉易》认为,万物都是变化着的,只有天道规律不变,人应该效法天道,顺时适变。在应用层面,京房作为当时的朝廷天象官员,主要是将《易》作为无所不包的大典,以卦、爻比附天地间万象,并配乎人事;通过天之灾样和相对应的卦爻,来考察人事的得失;同时,将天之灾异与君王发令施政相联系,以天意来阻止君王的苛政,匡救时弊。汉易主要是由孟喜、焦延寿、京房为代表的三代易学家奠定。孟喜是儒家义理易学与原始象数易学合流的典型代表人物,孟氏易学兼义理与象数之学。孟氏易学以卦配月,以爻配日,并以震、离、兑、坎四卦配二十四气,每爻一节气,形式完备,体系周密。孟喜编排了一个以十二卦配十二月的卦气图式。这种配法目的不在于说气象历法本身的变化规律,而是为了比附人事,用来占验阴阳灾异——这是在汉代“天人感应论”横空出世的大环境下催生的。这种占法的特点是把气象历法知识纳入《周易》的框架结构之中,称之为卦气;然后反过来根据卦爻的变化来推断预测卦气的运行流转是否正常,如果出现参前错后的反常现象,这就是上天发出的灾异谴告。孟喜是汉代易学史中一个开风气的人物,但由于他所提供的“易学应用模型”过于简单,难于广泛应用。京房继承了他的思路,构建了一个八宫卦、五行六位的新模型,并独创《周易》所没有的世与应、飞与伏的爻位关系,确定了建候、积算的推断灾异的易学体系,并使之体现了儒家天命世界观,追求包括自然与社会在内的整体的和谐。因此,京房可以说是汉代象数易学的奠基者。

在《周易》中,各个卦之间几乎并无明确的联系和衍生关系,仅仅在错综卦之间稍有微弱的暗示。而在京房的模型中,六十四卦组织井然有序,各有所属的卦宫,各有其在演化历程的定位。首先,京房“世卦起月例”将“十二消息卦”与八宫卦说紧密结合在一起,是对“十二消息卦”说的深化与发展。在京氏八宫卦说中,乾、坤两宫由一世至五世加上两个本宫卦,正好是十二消息卦,但京房为保持每一宫的本宫性质不变,而将爻变至五爻时再返至四爻变,乃至下三爻全变,而添置了游魂及归魂卦。而京氏八宫卦说中其他宫从一世至归魂的渐变,遵循的正是“十二消息卦”说中逐爻渐变的规则。其次,京房对孟喜的四正卦说也有所吸收与发展。京房建构了以爻变导致卦变为基础,将干支、五行、五星、二十八宿纳入其中的、以阴阳二气的对待与流行为思路的八宫卦说。此外,京房的“七十二候卦气说”是对孟喜“七十二候卦气说”的直接运用与发展。当然,京房在具体运用其模型时,并非仅用“七十二候卦气说”,而是将其与八卦卦气说、八宫卦说等综合起来运用。

汉易构建宇宙图式的努力,从孟喜的卦气说开始,到京房的卦气说基本完成。孟喜赋予易卦奇偶变化以阴阳二气消长的含义,从卦象和数字的变化说明阴阳二气变化,又通过阴阳变化把易卦与气候变化联系起来。京房把五行学说引入易学,以五行配易卦,又把五行与干支、五星相配,交织成一个囊括天人的宇宙图式。

据现存文献来看,京房易学最大的特点是以易学为基础理论,构建一套完整详备的“天人之际”,以“天意”来指挥现实政治。京房认为,天有意志能主宰人事,天通过天象表现意志的“从无入有”,又把天象的变化预先隐藏在易卦之中“从有入无”,而人的作用就是通过解读易卦从而推知天意。这个思路和汉代官方意识形态的创建者——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学说一脉相承,不同的只是董仲舒通过《春秋》来体认天意,而汉易则通过《周易》来体认天意。京房将易学作为无所不包的大典,以卦、爻比附天地间万象,并“配乎人事”。通过天之灾祥和相对应的卦爻,来考察人事的得失。同时,将天之灾异与君王发令施政相联系,以天意来阻止君王的苛政,匡救时弊。

汉易的兴起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有关。汉朝官方以儒家伦理为核心,对诸子百家思想进行了批判(其中必然也有吸收、继承,比如对阴阳家等思想的吸收),以期为封建皇权统治提供一个哲学意义上合法、合理的依据;这实际上是对秦朝单纯依赖法家的严刑峻法的执政风格的矫枉过正,是试图在“法制”的前方建立一套能统一所有官僚思想的官方意识形态。因此,帝王臣僚们认为它能为官方儒学作哲学论证——这成为了汉易得以蓬勃发展的一个外部条件。

《京氏易传》中说:“阴阳运行,五行互用,一吉一凶。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故易所以断天下之理,定之以人伦而明王道。八卦建五气,立五常,法象乾坤,顺于阴阳,以正君臣父子之义”。“以正君臣父子之义”,其源头可以追溯至《周易》的《系辞传》。并且,所有这些观点也都和董仲舒的官方儒学观点相通、相容。这说明“汉易”是汉代社会文化环境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甚至是属于“官方学术”,而不是可以游离于时代之外的孤传秘术,更不是后来应用易学的“九流”之术。

京房的政治生涯和悲剧

京房本姓李,名君明。汉元帝初元四年(公元前45年),京房以“举孝廉”而入仕,成为朝廷上负责天文历算的官员。此时33岁的京房,怀着兴奋的心情,步入朝廷,接近了皇帝,这时他是踌躇满志的。在此期间,京房数次上疏,预言灾害的降临时间,近则数月,远则一年,而且是屡言屡中。他的预测和占验受到了汉元帝的赏识。因而汉元帝也进一步召见他,除了向他询问有关灾异的事外,也还向他征询有关消除灾异的政治措施。京房步入朝廷的时候,政治形势是十分险恶的。但是京房并不了解这些他全力以赴地研究如何对付灾异。他首次向汉元帝建议的对付灾异的办法,既不是他的阴阳灾变说,也不是通常方士和儒生的办法(搞一些祭祀活动来禳解灾难),更不是建议皇帝派出官吏深入灾区采取应急措施以安定民心。他直接提出了“考功课吏法”,以期改变当时官吏昏庸腐败的局面,扭转汉王朝的颓势,并且把对官吏的考功提到与自然界的表现直接相关的程度。汉元帝接受了京房的建议,并令他全权主持考功课吏事。京房也积极地投入到了做官以来的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之中。当时,由中书令石显把持朝政,而京房所推行的“考功课吏法”,矛头直指石显。因此,石显、五鹿充宗等恨京房入骨,以重点试办为由,奏陈京房出为魏郡太守。京房于建昭二年(公元前37年)2月15日离开长安,他在途中的心情是沉重不安的。他知道自己几年来在朝廷的论议,无论是考功课吏法,还是阴阳灾变说,都没有什么好的反应,反而得罪了不少人。同时,他也知道考功课吏法一旦推行,首先不利的就是石显等尸位素餐的朝士。如果他离开皇帝的保护,这些人必定会向皇帝进谗言。于是,京房一路上观测天气的变化,借以推算分析着这些与人事的对应。不幸的是,他预测得出的是相当悲观的结论。然而,一个儒者的风骨令他并没有就此逃亡,而是毅然步入了风暴的核心,坦然见证自己悲剧的结局。果然,京房在途中就接到诏书,终止了他直接面见皇上奏事的特权。到达魏郡月余,京房就被槛送京师下狱。接着淮阳宪王上书事发,同年11月,被石显等人抓住了外藩不得过问朝政的把柄,京房及其岳父张博均被杀,去世时年仅4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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