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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卦是怎么回事

卦,又称“易卦”,是《易经》的符号体系,由阳爻和阴爻组成,分为八卦、六十四卦两种。那卦是什么意思?卦是怎么回事呢?

一、卦的本义

卦是什么意思?古代学者,众说纷纭,兹据所见,归纳为二种。

一是卦的本义为挂。

卦是掛的省写体。掛即是挂。卦者挂也。

此说最初见于《易纬·乾凿度》。东汉郑康成注《周易乾凿度·卷下》:“卦者挂也,挂万物视而见之。”

后来,唐代孔颖达《周易正义》引用此说,遂成为古代众多儒家学者的共识。

如唐代史徵撰《周易口诀义·卷一·上经一》:“卦者挂也。”

宋代方闻一编《大易粹言·卷首·明卦》:“后世或谓卦者挂也。”

宋代冯椅撰《厚斋易学·卷五·易辑传第一·经上篇·乾坤》:“易纬曰:卦者挂也。”

宋代王宗传撰《童溪易传·卷二十八·系辞上》:“卦者挂也。”

宋代魏了翁辑《周易要义·卷一上·乾·一释卦名义象体及卦德》:“正义曰:乾者,此卦之名。谓之卦者,《易纬》云:‘卦者挂也。’”

宋代俞琰撰《周易集说·卷二十八·系辞上传一》:“或曰:卦者,挂也。”

宋代俞琰撰《读易举要·卷三·论象数之学·卦象彖爻字义》:“徐铉曰:‘卦,从挂,省文。’《正义》云:‘卦者,挂也。言悬挂物象以示人也。’”又说:“卦者,挂也。有三画者,有六画者,皆谓之卦。今人称龙见为龙挂,盖著见之义也。”

明代逯中立撰《周易札记·卷一·上经·乾》:“吕泾野曰:卦者,挂也。”

清代邢台包仪撰《易原就正·首卷·伏羲八卦次序》:“仪者匹也,象者像也,卦者挂也。”

清代元和惠栋撰《周易述·卷十六·系辞上传》:“卦者,挂也。”

二是卦的本义为圭

卦字,从圭,从卜。这有三种说法。

其一,应劭说

应劭,是东汉末年著名学者。他认为,卦,是指圭(gui)。圭是一种容量单位,古代度量制度,以六十四黍为一圭。

明代杨慎撰《丹铅续录·卷二·经说·卦字解》在批驳“卦者,挂也”时,即主此说,他说:“孔颖达曰:‘卦者,挂也,挂之于壁也。盖悬物之杙也。’诸儒皆用其说,无有他解。予以为非,杙则可卦于壁,易卦岂可卦于壁乎?卦者,圭也。古者造律制量,六十四黍为一圭,则六十四象总名为卦可也。应劭曰:‘圭者,自然之形,阴阳之始。卦者,亦自然之形,阴阳之象。其为字也,从卜为义,从圭为声,亦兼义也。’古文‘圭’亦音‘卦’。今‘挂’字,从手为义,从圭为声,则‘圭’即音‘卦’可证矣。”杙,音yi,是小木桩。

其二,黄宗炎说

清代余姚黄宗炎不仅批驳了“卦者,挂也”说,也批驳了应劭“卦为圭”说。

他在所撰《周易寻门余论·卷上》说:“卦,卦从圭、从卜。孔颖达曰:‘卦者,挂也,挂之于壁也,言县物之杙(yi)也。’其义可谓粗疏矣。夫易卦,岂指县壁为义,不过以县挂之挂有似乎卦爻之罗列,因声而借其意,乌有易卦反从此出之事乎?应劭曰:‘圭者,自然之形,阴阳之始。卦者,亦自然之形,阴阳之象。其为字也,从卜为义,从圭为声。古者造历制量,六十四黍为一圭,以象六十四卦也。’其辩则辩矣,柰譌(é同“訛”)圭(gui)为圭(jie),何若?夫律度量衡,与颁瑞羣后,俱唐虞之事,在画卦以后者,可姑置矣。”

他认为“圭(jie)”象阶级层叠的形象,应劭未能全面了解“圭”字。他在所撰《周易寻门余论·卷上》继续说:“愚以谓圭,圭象阶级层疉之形,中‘一丨’指人由之路,言虽欲从此而行,吉凶悔吝杳不可见,必卜之而始得其端倪之所在也。圭之音义,大约与‘街’同,其形事又与‘附’不远,与圭璧之‘圭’,重土之‘圭’,笔画易混,音声、意理则大相县絶矣。圭,从个,从玉。‘玉’指其质,‘个’象其剡首之形。应(指应劭)似未能悉此。”

其三,近代说

近代有人认为,卦为土圭(gui)。圭,是古代测日影的仪器“圭表”的部件。在石座上平放着的尺叫圭,直立于地面测日影的标杆叫表,根据日影的长短可以测定节气和一年时间的长短,也可以定方向、地位、时间,因而主张卦画是根据土圭测日影而来。

笔者案:上述二说,以“卦者挂也”为合理。

大概天地之间万物生长以太阳光能为能量来源,万物形象皆可用阴阳加以象征,万物之理皆可用阴阳加以阐释,古代圣人仰观俯察,看的是显现在万物之中的明暗形象,这些明暗交错的形象如同悬挂于天地之间,所以称为卦,卦即是挂。

万物的明暗形象,与一年四季密切相关,因此,与圭表测影也能扯上关系,但圭表测影并不是卦的本源。

二、卦挂示什么

卦,既然是悬挂之义,那悬挂的是什么呢?

一是悬挂万物的形象

卦,悬挂的是万物的形象。万物的形象可用代表明暗的阴阳来象征。

东汉郑康成注《周易乾凿度·卷下》:“卦者挂也,挂万物视而见之。”

唐代史徵撰《周易口诀义·卷一·上经一》:“卦者挂也,谓悬挂物象,吉凶之理显焉。”

宋代冯椅撰《厚斋易学·卷五·易辑传第一·经上篇·乾坤》:“正义曰:言悬挂物象以示人,故谓之卦。”

宋代魏了翁辑《周易要义·卷一上·乾·一释卦名义象体及卦德》:“正义曰:……言悬挂物象以示于人,故谓之卦。”

宋代俞琰撰《读易举要·卷三·论象数之学·卦象彖爻字义》:“《正义》云:‘卦者,挂也。言悬挂物象以示人也。’”

清代元和惠栋撰《周易述·卷十六·系辞上传》:“挂示万物,故所以示也。”

二是悬挂万物的道理

卦,悬挂的是万物之理。万物的道理可用阴阳之道来概括。

宋代王宗传撰《童溪易传·卷二十八·系辞上》:“卦者挂也,挂此理以示人,而吉凶有一定之说,故又曰定吉凶。”

明代逯中立撰《周易札记·卷一·上经·乾》:“吕泾野曰:……悬天地人物之理于世间,如图画然也。”

清代邢台包仪撰《易原就正·首卷·伏羲八卦次序》:“阴阳匹配,像其太少,而天地万物无不挂于上也。”

三是悬挂万物的图画

卦,悬挂的是万物的图画。万物的图画就是用阴阳画出来的明暗交错的图象。

宋代方闻一编《大易粹言·卷首·明卦》:“后世或谓‘卦者挂也’,其言如此,岂能尽圣人之意哉。大抵易之为义易通,而卦之为义难得。卦也,画也,象也。盖自道而一变为画,因画而成象,画象具而为卦,使万世之下,复由卦以知象,由象以知画,由画以明道。此圣人之意也。然终莫知上古之时,卦为何训?”道,就是万物的道理,万物的道理用图画挂示出来,就是卦。

四是悬挂画卦的木板

卦,悬挂的是画卦的木板。只是把卦局限于占筮,格局有点儿小了。

宋代俞琰撰《周易集说·卷二十八·系辞上传一》:“《玉篇》云:‘卦,兆也。’谓占事知来而有吉凶先见之兆也。或曰:卦者,挂也。古人筮占则画竒偶于板而悬卦于前,所以谓之卦。”卦,是占卜时的兆,兆就是卦的图画。古人将占筮时画奇画、偶画的木板悬挂于面前,所以称谓卦。

宋代俞琰撰《读易举要·卷三·论象数之学·卦象彖爻字义》:“朱汉上曰:‘章詧谓:挂之墻壁以观其兆。’”“朱子曰:卦,分明将一片木画挂于壁上,所以为挂。爻是两箇交,交是交变之义,所以为爻。”朱震,世称汉上先生,是北宋、南宋之际的理学家;朱熹,后世尊称朱子,是南宋著名理学家。二人都认为,悬挂的是画卦的木板,所以称谓卦。

三、卦挂在哪里

卦,既然是悬挂,哪画的卦悬挂在哪里呢?

一是挂在天地之间

东汉郑康成注《周易乾凿度·卷下》:“卦者挂也,挂万物视而见之。”这里悬挂的万物没有讲挂在哪里?但猜想一下,既然是万物,只能是挂在天地之间,否则哪里还能容纳万物呢?

只是挂于天地之间的,或者不是真实的万物,而是万物所包含的阴阳之象、之理。清代邢台包仪撰《易原就正·首卷·伏羲八卦次序》:“阴阳匹配,像其太少,而天地万物无不挂于上也。”既然万物概括成阴阳了,就是阴阳的图画,万物之中皆有阴阳,阴阳即可涵盖天地万物,万物的阴阳之象、之理悬挂于天地之间,所以说天地万物无不挂于上,这个“上”应当是天地之间。

二是挂在墙壁之上

宋代俞琰撰《周易集说·卷二十八·系辞上传一》:“古人筮占则画竒偶于板而悬卦于前,所以谓之卦。”既然悬挂于面前,最大的可能是挂于墙壁。

宋代俞琰撰《读易举要·卷三·论象数之学·卦象彖爻字义》:“朱汉上曰:‘章詧谓:挂之墻壁以观其兆。’”又继续说:“朱子曰:卦,分明将一片木画挂于壁上,所以为挂。”这里明确讲是挂之墙壁,以观察它所显示的吉凶之兆。

四、三画卦为什么变成六画卦

卦,有两种,即八卦和六十四卦。八卦是三画卦,六十四卦是六画卦,那为什么三画卦要变成六画卦呢?

宋代冯椅撰《厚斋易学·卷五·易辑传第一·经上篇·乾坤》:“但三画之体,虽象阴阳之气,未成万物之象,于万物变通之理,犹未尽,故重之而有六画,备万物之形象。”

宋代魏了翁辑《周易要义·卷一上·乾·一释卦名义象体及卦德》:“但二画之体虽象阴阳之气,未成万物之象,未得成卦,必三画以象三才,写天地雷风水火山泽之象,乃谓之卦也。故《系辞》云‘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是也。但初有三画,虽有万物之象,于万物变通之理犹有未尽,故更重之而有六画,备万物之形象,穷天下之能事,故六画成卦也。”

这两说略有差异。但有一点儿是肯定的,即都认为三画卦,不能完备万物之形象,不能穷尽天下之能事,因此,三画卦要重叠变为六画卦,只有六画卦才能完备万物的形象,穷尽天下的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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