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开易经的门三八易经系辞传通释第八章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
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赜,音则。玄妙幽深之意。天下玄妙幽深在哪里,那就是背后的所以然,形而上。圣人才能探求到这个赜。非圣人不能为。其实就是那个阴阳之道。就是这个赜。探求到这个玄妙幽深,圣人就打算考虑怎么才能把它表现出来,所以就想到了卦。卦就是象。物宜,物的适宜,是啥,就是物所以生长变化的规则。
象其物宜这个象,就是拟诸其形容。把它模拟出来来表达万物生长的道理,规律,规则。形容就是阴阳之道的形体态度。是个名词。换言之,就是用卦表现阴阳之道,而且这个阴阳之道是万物生长的所以然。用卦来表示这个道理就是象。卦象。卦象最开始是表阴阳之道的。这一点一定要清楚。有了这个阴阳之道,再去观察万物生长是怎么符合这个阴阳之道的,就是象其物宜的意思。这里的象就是说的卦象。比如三八合所呈现出来的就是万物开始生长。发芽,露出地表。三八合就是那个玄妙幽深。万物开始生长发芽变绿露出地表冬眠的动物开始活动都是物宜。而动植物的这些物宜背后就是三八合这个理。圣人把这个理表现出来就是象。卦象。
还不止于此。动物为啥这时候活动,植物为啥这时候发芽,这就是天下之动,不仅万物有动,日月也有动。日月和万物之动存在啥逻辑关系呢.圣人就会进一步思考。观其会通,就是考察万物之动和日月之动的逻辑。额,原来如此啊,圣人想清楚了,恍然大悟了。就要把这个道理讲出来,这叫行其典礼。讲无非语言和文字。文字能看得见,有载体,不容易忘,所以就用文字表达那个理。
典,很像一个人坐在那里双手捧着竹简在阅读。上边是竹简,下边是双手捧。这里引申为记录在竹简。礼就是形式,仪式。用啥颜色,用啥笔,竹简如何制作等等。把领悟的那个理记录下来,结合万物的活动,日月的运行,找出进退之道。当进则进就是吉。不当进而进就是凶。退也是如此。比如看到蛇活动了,也意味着人开始种植各种作物了。不用担心天气寒冷了。种植的活动符合象就是吉。是故谓之爻。有卦就有爻。爻主要表时位。时位即是阴阳交合的特征。爻只有阴阳二象。比如春天阴阳交合主要特征是三八合。三为阳,八为阴。爻就是效仿,交合。而春天其时为春,其位为东,在伏羲八卦的位就是震离位。当然,爻在六爻卦也有时位。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要混淆。这里只是说用阴阳爻表示阴阳之道。效的意思。前边言智崇天,礼法地。这个就可以用爻来表示。效法,仿效。
言天下之至赜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不可乱也。言就是说,表达,要拟诸其形容,就要表达,要系辞断吉凶,也要表达。至赜,就是那个最根本的原理,不能再有原因了,探究到这里就到底了。其实就是阴阳之道。但《系辞传》不直接说阴阳,主要是讲人对阴阳的认识。因为易是人文的,是模拟的阴阳之道。讲的是人模拟的这一套法则。恶,就是错。这个至赜不能搞错,搞错了后面的全跟着错。方向一开始就错了,就会越错越离谱。天下之至赜就是一套象的法则。就是太极两仪四象八卦六十四卦这一套象。
天下之至动就是爻的法则,是研究时位变化的。时位变化就是阴阳消长,是阴阳公理的具体阐述。天下之至动就是严格遵循阴阳之道变化这一套法则。所以不能乱。
现在错乱一个单词,以前错是错,乱是乱。错了就会乱,这是现代错乱的意思的由来。
所以圣人很谨慎,模拟准确了在记录下来,写下来。议是计议谋划后再有所行动。就是根据卦象,卦爻那一套法则来确定自己的行动,作为自己行动的基础依据,到底是进还是退。
成依然是成就的意思。拟议以成其变化。就是说根据这套法则确定自己的行动,就相当于成全成就这套变化,相当于自己的行为就符合阴阳之道,阴阳公理了。所以自己的行动一定是成功的,有效的。是无不吉利的,无有祸害。
“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远。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
这是中孚卦九二卦爻辞。阴,位也,坤位。鹤可以是兑卦。白鹤脖子细长相当于兑卦的阴爻,两阳爻相当于白鹤的身体。兑卦为白。兑为言。鹤就是鸣叫。兑卦倒过来就是巽卦,兑卦在内为主,巽卦在外为子为从。就好比兑卦在河岸这边叫,其子掉过头来就是巽对着兑卦和。这个其子和之,我还无看到有能发明其义者,我在这里阐发之。读者有缘。
孔子说了。子曰就是孔子说的。子不曰的,就是孔子搜集资料编辑的。是对这一爻的儒学义理的阐发。是孔子自己的阐发。孔子只要正儿八经的说,出口即是名言啊。君子居住在自己家里,其言行足以影响千里之外。正是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之所以在这里说,因为其中有个信字。中孚就是信。即使君子独处,也是一以贯之,善始善终,言行如一。这是孔子的名言。孔子很多名言。论语中有,系辞传里也有。君子立己而达人,化及天下,其要就在于信。体现在言行上,就是始终如一。以善为出发点。善始善终。
言行就是君子的枢机,要害,关键,核心,根本。君子之言行皆来自至赜和至动之法则。吉凶祸福荣辱全在于君子能不能遵行至赜和至动这个体系。君子若是遵循这个体系,那就是和天地之道呼应了,就像鹤鸣在阴,其子和之一样。君子和天地也有感应呼应。所以,君子言行要么违天,要么顺天。要很慎重的。要向圣人学习,拟议而后言而后动。
“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是同人九五的爻辞。为何举例如此多。就在于让人明拟议而后动的道理。是从圣人发明的这一套卦爻系统来决定人的进退行止。比如同人九五爻,君子该如何做呢?遇到这一爻,君子无论在室内室外,无论言语还是不言语,都要遵循一个原则,同心。同心就来自同人卦九五卦爻辞。之所以先哭,是因为不同心所导致的,而后笑就是同心了。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做到这一点就是要中道而行,直道而行,方有同心之言。所以此爻象曰,同人之先,以中直也。同人的基础就是中直。中则正,直则诚。故能同。这也是孔子的名言,影响千古。
“初六,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苟错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
大过卦的卦爻辞。孔子又从这句话看到什么儒学义理呢?白茅本生于地中,又在初六爻,地下。所以孔子说了,把白茅放在地上就可以的,把祭祀之物放在白茅上面,就无啥过错的。已经是很慎重了。把祭祀之物放在白茅上就是很慎重的行为了,对于祭祀而言,是很恭敬的态度了。因为白茅虽然作为物来说是很廉价的,但是人用它来祭祀,作为祭祀物的承载之用,又是很贵重的了。慎斯术也以往,这个术是说人之用。白茅廉价轻薄但人用之作祭祀的承载物,说明人很重视。所以错不在物而在人用。斯术就是说得人用物之道。人应该从此以后慎重使用物,这样就不会有什么过失的。
孔子是想说大过之过在人不在物。物本身无过错,看人怎么样用。比如栋桡,不用做房梁就无大过了,可以用来做桌子椅子的。白茅之用也是如此。该反省的是人。
“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谦卦九三爻卦爻辞。孔子是这样阐释儒家义理的。有劳苦之功而不自我夸耀,有大功而不自我颂德,这就是很深厚的修养了。厚就是谦。虚怀若谷,能承载万物。故言厚。能把功劳让给其它人。德以厚言,以盛言,厚和盛就是德之圆满。礼以恭敬而言,谦谦君子,就是用力于礼而其修养深厚圆满的人。
九三爻是全卦的主爻,所以有全卦的精神也就是谦的精神在其中。孔子看到这个象这个爻,认为应该厚德为主,注重修省。而不是自我歌功颂德。
“亢龙有悔。”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乾卦上九卦爻辞。上九不得用之位,所以言贵而无位,又离百姓远,也不得民,即使有贤人也无法辅佐他,位太高了,不接地气,所以是动就会有悔恨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拟议以成其变化。有此象此爻而后动。
“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节卦初九卦爻辞。孔子看到这一卦爻辞,说,乱之所以生,很多事因为言语的问题。前边也说了,言行君子之枢机。节卦内刚外阻且险,初九又在初位更不宜动。尤其是居住在自家院子,不但要足不出户而且还要防止隔墙有耳。君子要慎密。注重内心的修省之功,以厚德为要,而不是急着出山,德不厚,容易招来祸患。
子曰:“作《易》者,其知盗乎?《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乘,致寇至。’盗之招也。”
这句话就是庄子所言的无用之用。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就是招来盗贼了。大概就是桃李所在位不对。负且乘致寇至是解卦六三卦爻辞。孔子说了,作易的这个人,大概知道盗贼是如何招来的道理吧。易说了,负且乘致寇至。就是这个意思。小人乘君子之器,德不配位的,则必然有人想夺取。言外之意是你都做得,我如何做不得。招来的也是小人的盗思。三位,阳位,三四两爻都是人道,所以三是君子之位,所要在于朝乾夕惕若厉。要自我反省约束,守中正之道,不徇于物欲。
所举的卦爻辞都是来说明君子看到卦象和卦爻之后,如何拟议以成其变化的。也就是君子的应对之道都来自圣人所作的易。这个易有一套体系和系统,完全契合天地之道,阴阳之理,君子之行动必须取之于卦象和卦爻这个体系。
关键的地方都说了,可参考其它翻译,也不会错到哪里去的。所以无有详细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