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以前,《易经》一直被局限为占卜之书,而且从事《易经》研究的学者绝大多数是社会科学家。
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随着对易学热的升温,加之自然科学的发展,兴起了易学科学热。开始有不少学者包括科学家开始研究《易经》与自然科学的关系,认为《易经》中的阴阳思想和独特的思维模式是自然科学的导源。
曾获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玻尔,在研究量子物理过程中,非常崇拜中国的《易经》理论。在年访问中国时,偶然见到带有太极图的令旗,他对太极图大加赞赏。自称他的基本粒子原理、波粒二象性等原理均可以用太极图作为基本模式来阐释。他意外发现在中国古代文明中找到它他那时倡导的并协原理的足迹,《易经》中阴阳太极图被他认为是并协原理的一个最好标志。在国家为他受“骑象勋爵”时,他特地选择“太极八卦图”,作为他所得奖章的图案。
我们先来聊一聊“科学宿命论”的故事。
年,德国天文学家开普勒写了本名为《新天文学》的书。揭示了天体行星的运动规律,后来被称为“开普勒第三定律”。
年,牛顿写了一本名为《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的书,总觉出来物质运动的三天规律。这就是我们高中物理学过的“牛顿运动力学第三定律”。
开普勒第三定律和牛顿动力学称为预测物质运动的一个强有力的工具。人们将这种情况称为“决定论”。决定论的支持者有爱因斯坦、牛顿和薛定谔等科学家,决定论的表述为,在特定时刻的初始位置完全固定了其余时刻的状态。目前,科学界和哲学界都存在决定论无法证实或者证伪的问题。
这种决定论,由19世纪法国拉普拉斯在《天体力学》对星球轨道的论述中得到证明。知道了现在月球、地球和太阳的状态,依据定理和方程式,就可以推算出来它们未来和过去的状态。
拉普拉斯根据牛顿力学的决定论而宣扬“科学宿命论”。他认为,一切事物有果必有因,并假设了一种超自然的“恶魔”,恶魔知道宇宙中任何一个原子的精确状态,然后就能通过牛顿力学预测宇宙中一切事物的发展过程,包括现在和未来,也就是给他们“算命”。这一恶魔又称作“拉普拉斯兽”,又叫作拉普拉斯信条。在经典力学领域,拉普拉斯信条变得坚不可破。
比如,何时日全食,何时月全食,算的特别准。实际上,目前的航天飞行器轨道,就是以开普勒第三定律和牛顿力学三定律为基础设计的。
直到19世纪量子力学的诞生,科学宿命论受到了挑战。量子力学中的不确定性原理指出,微观粒子的位置和动量具有不确定度,位置越准确,速度就越不准确,这就是著名的“测不准原理”。宇宙在只有能量没有物质的“宇宙蛋”时,由能量变为粒子的过程时随机性的,是不可测的;在由粒子组成的混沌状态是,也是测不准的。这种不确定性可以用概率来描述,薛定谔方程以概率的形式,精确描述了每个量子的行为。说明宇宙状态,除了决定论,还存在非决定论因素。量子力学与非决定论--是爱因斯坦和波尔围绕量子力学问题的争论是科学认识历史上最著名的争论。
讲到这里,我们回到最初的议题。把《易经》看成一本算卦的书,是很浅显的认识。一旦把它看作占卜的书来使用,就是把《易经》中阐明的宇宙现象固化了,这属于宗教思维。宗教和科学都试图解释和预测宇宙,但是宗教信徒们把创始人对于宇宙的认识固定化,即宗教思维中的宇宙观是僵化的。而科学则是不断加深对宇宙的认识和探索。《易经》就是一本研究宇宙世界变化的书,我们应当以科学的眼光去认识《易经》。
为了占卜,我们不能故弄玄虚,用“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说法去神秘化《易经》。我们在占卜时候,得出的卦象是随机的,如果样本量足够多的话,占到64卦中的任何一卦的概率是无限接近与1/64的。在个体的情绪、意识、思维甚至某个体等微观层面,这属于非决定论范畴,占卜得到的结果可以用概率论的思想去解释,它并不完全是事物现在或者将来的状态,我们自然就不能完全按照卦中描述的状态去做决定。
依据微观世界的测不准原则,我们是否就可以认为《易经》就完全属于非决定论呢?
回到波尔和爱因斯坦的非决定论之争,我认为,在宏观世界,《易经》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是科学宿命论。
如果我们将64卦,看作是为我们在宏观世界所设计的模型、方程、公式,是智慧、谋略、指南,是无数先贤对我们的警示和忠告,这样我们就可以从《易经》中得到更多有益的启示。